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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家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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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诗颂在睡梦中总觉得有人在喊她,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李盛炆坐在床边正在逗李多圲,李多圲不停的朝空气里抓着,王诗颂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之后看到李盛炆仿佛二十来岁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时英俊少年的模样,记得她跟王诗雅第一次躲在屏风后面见李盛灺和李盛炆时还是李庆汀带着他们上门提亲,王诗颂看姐姐撅着屁股十分不雅观的从缝隙中看去,她羡慕王诗雅能活的这么洒脱,而她活的像是遵守封建女人三从四德一般,王诗雅轻轻的问道:“你看上哪个了?”

王诗颂脸红的说道:“怎么能选呢,这是得听父亲的吧。”

王诗雅白了她一眼说道:“听老头的干嘛,又不是他嫁人。”

王诗颂认真的说道:“按理说姐姐应该嫁哥哥,妹妹应该嫁弟弟,姐姐嫁的是李盛灺,我应该嫁给....。”说到这,她们看到李庆汀要告辞,王一溪和王经年出来送行,路过屏风的时候,她看到走在外面穿着青色衣服的少年朝她们这里笑着望了一眼,透过细砂王诗颂看到那个少年朦胧的样子好看极了,等新婚之夜的时候,李盛炆掀开盖头,王诗颂抬头看着他,看了又看希望能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那天看到的青衣少年,李盛炆见王诗颂呆呆的样子,他忍不住的笑道:“又不是没看过,提亲的时候你从屏风后都走出来了,幸亏有个纱帘遮盖,加上我挡住了他们,要是被发现了,你肯定会挨训的。”

王诗颂回忆到这,她发现李盛炆的身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周身撒发出柔和的光芒,他看到李盛炆粉红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说了一句:“这些年,辛苦你了。”

王诗颂眨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李盛炆已经看着李多圲跟她说道:“以后,你要保重。”

王诗颂觉得眼皮有些沉,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只看到李多圲刚才还笑嘻嘻的样子顿时安静了下来,周围没有了李盛炆的身影,她只觉得有人在摇晃着她的身子,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屋里还是黯淡的样子,她看到李多圪忙问道:“怎么了?”

李多圪说道:“刚才妹妹一直在笑,跟疯了一样,现在她不笑了。”

王诗颂从床上坐了起来把李多圲抱了起来,只见李多圲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怀里,她伸手又搂住了李多圪,还在回味刚才的梦境,那个十七岁的青衣少年一直存在在她的梦里。

刘文汉睁开眼睛发现李钰正坐在床上眼睛怔怔的看着窗外,他揉了揉眼睛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问道:“怎么了?怎么醒了?几点了?”

李钰深吸了一口气,回想着刚才的梦,带着哭腔的说道:“出事了。”

在青榆市的礼堂,鸠山子夫匆匆的带着士兵赶了过来,士兵粗鲁的把其他人赶到了外边,他走到前面见到地上有三具尸体,其中有一具是野田让他倍感惊讶,他试探的看着张业的反应,只见张业出神的看着那两具尸体,鸠山子夫上前辨认那两具尸体,不确定的问道:“这是.....李家的老爷和三少爷?”

张业点了点头,鸠山子夫难以置信的指着李庆汀和李盛炆说道:“刺杀野田司令的是.....他们?!”

张业又点了点头,随后双手插兜轻松的说道:“想想怎么办吧,尸体是送回李家还是挂在城门上,还得要通知一下陈巳扬少爷吧,接下来怎么跟上面说,怎么安抚那些要报仇的士兵,还有李家会不会就此灭门就要靠您了,鸠山代司令。”他在“司令”字加重了语气,仿佛野田的死受益最大的是鸠山子夫。

张业出了礼堂直接坐上车若有所思的朝阳谷县驶去,大堂内的鸠山子夫被张业一说顿时觉得交给他的就是个烂摊子,他见李环守再尸体旁,想到了若是把他们的尸体挂在城墙不单单是陈巳扬,估计城里的百姓也有所非议,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又没有想到后果的决定,朝李环说道:“把尸体带回去好好安葬吧。”

鸠山子夫说完其他的日本士兵见并没有处罚他们的尸体,队伍里有些躁动,鸠山子夫严厉的训斥道:“一切为了共荣,为了天皇的理想死了野田算什么,若是把他们的尸体挂在城门上,天皇的共荣的理想会实现么,咱们得让他们看看天皇的善心,这件事谁都不许说,谁若说了就是背叛天皇,知道了么!”士兵们列队整齐,恭恭敬敬的低着头回应了一句,有几个跟李庆汀要好的人,见鸠山子夫并没有处罚他们,赶忙上前帮助李环,最后开会的时候做在李庆汀身边的那个人出了一辆马车让李环把他们放在马车上回家,李环哭着千恩万谢,那人摆了摆手说道:“惭愧啊,我家也是受了李老爷的恩惠才发达起来的,可惜啊,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日寇血。谈何容易啊。”

周围的人小声的符合道:“是啊,是啊,听说了没,大半个沿海城市都沦陷了,怎么能打得过么。”

李环越听怒气越重,他突然觉得李庆汀和李盛炆白死了,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唤醒麻木的人们,他语气不悦的说道:“打不过就不打么,难道还能让子孙后代都做他们的奴才么。”说罢朝大堂鸠山子夫的方向指了一下,众人赶忙拦住劝解了一番,李环摇了摇头见马车里老爷少爷的尸体,再次悲伤起来,驾着马车往阳谷县的方向赶去。

在李宅,李钰跟王诗颂同时出了屋子,他们从彼此的眼神里都看到了绝望,王诗颂问道:“连李环都不在么?”

李钰点了点头,这时候李多圲哭闹起来,王诗颂赶忙回屋子把她抱起来哄了一阵子,李多圪觉得家里的氛围有些不对劲,他安静的坐在凳子上,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起,李钰见状于心不忍的把他抱在怀里,李多圪紧紧的抓住李钰仿佛他一松手就要失去所有一般。

这时候李钰问了下人都没见到李庆汀、李盛炆和李环,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来报有人来了点名要找李钰,李钰赶忙去了一进院接待客人,刘文汉本想也跟着去,但他敢要开口李钰就把李多圪塞给了他。

李钰到了前厅发现张业在这里,张业回头后李钰发现他的身上沾了一些血迹,他问道:“你受伤了?”

张业低头看着衣服这才发现野田耳朵受伤的时候血迹喷在了他的衣服上,他有些厌恶的摸了几下发现不但没抹掉还越来越大,他顿时懊恼起来,李钰问道:“要不....你在这洗洗?”

张业这是才想起来自己来这的目的,确切的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但有个声音告诉他,他一定要来这里,不管鸠山子夫的决定怎么样,李钰知道这件事之后,他会崩溃成什么样子,他一定要看到。

李钰见他半天没有说话,李钰缓缓的说道:“要不.....你改天再来?我这有些事情要处理。”

张业见李钰家道中落穿戴也不像以前都是名贵的材料,但现在的装扮看起来也很让人舒服,他拖延时间想等到李钰知道消息那一刻,他想了想说道:“野田死了。”

李钰听后眉头一皱说道:“什么?野田死了?什么时候?”

张业冲他一笑说道:“刚才,被人开枪打死的。”说罢比了一个手枪的手势从李钰调皮的一笑,但他想象中李钰听到这个消息后应该高兴的,结果李钰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张业再次试探的问道:“你不想知道谁打死的么?”

李钰听后顿时瞪大了眼睛,他脑袋里盘算着各种可能,见张业幸灾乐祸又安然无恙的样子,他突然站了起来朝张业说道:“你还是记恨着野田灭了张家的事儿。”

张业摊开手笑着点了点头:“虽然我恨张家当年害了我娘,但张家只能死在我手里,不能死在外人手里,当年我在野田的房子里救你,也是因为张家对于我来说,只有仇,救你,顺手的事儿。”

李钰一边思索一边害怕的说道:“我祖父不见了,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去了野田那里当什么会长,野田拿我或者全家威胁了祖父,野田死了,我祖父.....我祖父他.........。”

张业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大门缓缓地冲外面打开,李钰跟张业一同朝外面看去,只见李环浑身是血的站在门口,见到李钰的第一眼李环六十岁的老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对李钰嚎啕大哭的说道:“小少爷,我对不起你,老爷和三少爷回家了。”

四个下人抬着木板,木板上的李盛炆和李庆汀盖着白布被抬到了三进院,王诗颂和刘文汉抱着孩子在院中,见他们抬进来了两个人顿时一愣,接着张业几乎是拖着李钰进到了三进院,到了院子里张业朝前一丢李钰就摔在了李庆汀和李盛炆的中间,刘文汉一只手抱着李多圪一只手扶着李钰,恶狠狠的看着张业,等人们找到李环的时候,李环已经死在了前院,他死死守着的前院。

李环被抬进来的时候王诗颂凄惨的叫声响彻整个李宅,街上路过的行人都好奇的朝里面看去,张业见李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突然他朝李钰狠狠地踹了过去,李钰倒了下去,他希望李钰在惨一些,刘文汉把李多圪放在地上就要上前跟他拼命的时候,张业掏出枪指着刘文汉的脑袋,刘文汉瞪大双眼满是怒火的朝他吼道:“来啊,开枪啊。”

张业扣动了扳机,李钰突然发疯了一般站了起来抱住刘文汉背对着张业紧张的说道:“不要,不要,不要.........。”

张业放下了手枪,环顾了一周突然笑道:“李家....玩完。”又看了看那些下人,玩味的冲李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李家,估计就剩下你们这些孤儿寡母了。”边朝外面走边朝天空开了六抢说道:“给你们李家送行。”等他走到了影壁前看到上面刻着的“鸿禧”两个字,突然想到当年李钰还是孩童的时候,李钰带着他的弟弟李多圩在这里骑马,李盛灼抱着他生怕他从马上摔下来,他那个时候远远地看着,不知为何十分羡慕李盛灼,他回头看着大门上面刻着的李宅的牌匾,一滴眼泪划过,他迅速的擦干仿佛它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下人们听出了张业的话外之意,一窝蜂的跑到房间里收拾着东西,翻箱倒柜的那些金银细软,有些老实的跟李钰说道:“小少爷这是我们应得的,我们没多拿。”还没等说话就被其他人一堆说道:“跟他说什么,都死的快没了,快走快走。”

刘文汉起身要去拿刀捅了他们,却被李钰紧紧的抱住动弹不得,他只能气氛的拳头捶地砸出一片片的血迹。

过了很久,李多圲突然喊了一声:“娘。”这句仿佛是昏暗天空中裂缝中投下的阳光,仿佛是溺水中从岸边伸出的一只手,王诗颂抬起趴在李盛炆哭肿的双眼,眼神迷离的看着正在李多圪怀里的李多圲,李钰见李多圪小小的身子一直艰难的抱着他妹妹,心里顿时难过的别过脸在刘文汉的怀里哭了起来。

王诗颂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把李多圪和李多圲抱在一起,她突然想起了那个梦,她抱起了李多圲手里牵着李多圪,一步一步的回到了屋子,边走边哭着说:“我会保重.....我会好好地照顾孩子们.......我会保重.....我一定会保重........。”

刘文汉把李钰抱进了屋里,见凌乱的屋子再次燃起了把那些下人一个一个捅死的决定,这时候李钰握住刘文汉的手,紧紧地握着脸上都是痛苦的神色,刘文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李钰憋住了要哭泣的眼泪,他艰难的起身走到柜子侧面,艰难的想要移开柜子,但刚才悲伤的使他的胃口剧烈的疼痛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推来要上前来帮忙的刘文汉,自己倔强的去移开柜子,最终在他马上要崩溃的时候柜子被他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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