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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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咱们一定要给老刘讨回公道!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人!”

随着这名叫龙三的年轻人挺身而出,刘老四所在平台项目部五十多号人,一下就被这股无形的力量凝聚在一起。

这些工友,大多是朴实无华的农民出身,平日里不善言辞,但此刻在愤怒与正义的驱使下,仿佛化身成了无畏的战士。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木棍、铁锹,甚至从厨房里拿出切菜的菜刀,怒吼着,就冲向三百余米外的遂道项目组。

吴明刚这边,也不是吃素的。

因为抢便道这事,已经不是一回二回。他们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气。

此时对方来找事,他们肯定当逞不当。

当即,这边也组织30余人,带着钢管等物品,迅速迎出去。

每个人的眼神,都透露出狠气和杀气。

双方仅仅互骂了几句,随着不知谁喊了声“砍死那帮狗日”,接着两队人马,就陷入激烈的混战。

钢管与木棍的碰撞声、咒骂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更让双方的成员,都打红了眼,所有的理性,都被愤怒和复仇的欲望彻底吞噬。

他们只要看到对方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用脚猛踢,用手中的武器狠狠击打!每一次攻击,都毫不留情,专门瞄准对方的头部、腹部等关键部位打,要的,就是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战斗持续半个小时之久,直到有人被捅得血流如注,躺在地上,气息奄奄…… 这时,双方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回现实,这才停下这场残酷的搏斗。

这突如其来的斗殴事件,迅速在工地上引起轩然大波。

没有参与斗殴的一些工人,看到死了几个人,这才惊慌失措,纷纷报警。警察和救护车,倒是很快赶到现场。但遗憾的是,还有三人,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死亡。

……

市委书记路北方接到出事的消息时,他正陪同客商在开发区察看投资用地的事情。自打湖阳市组织500余家企业赴非洲取得2000多亿订单后,这间接地也给湖阳的招商打了广告,让很多企业慕名而来,想在湖阳建分厂分公司等等,以期从这座充满活力的城市中分一杯羹。

听闻消息后,路北方匆匆告别客商,立马赶往香枫县,在路上的时候,他就给公安局长孙建明和香枫县委书记王爱东打电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建明,香枫县工地发生严重斗殴事件,已造成人员伤亡,情况紧急,你必须立即调动警力前往现场,维持秩序,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同时,要组织力量保护好现场,为后续调查提供完整证据。”

“王爱东,你那边立即启动应急预案,协调医疗资源,全力救治伤者。你现在,就去现场亲自坐镇指挥,务必在最短时间内稳定局面,并向我实时汇报进展。”

路北方的话语中,透露出作为市委书记的果断。

打了两通电话后,路北方再催促司机:“晓辉,你开快点,香枫县那工地,出事了。”

黎晓辉闻言,点点头,脚下的油门加重了几分。

车子如离弦之箭,驶向香枫县。

……

60多公里山路,仅用了35分钟就赶到。

路北方抵达现场时,天色已暗,工地上灯火通明,警灯闪烁,现场一片忙碌。

孙建明和王爱东已在此等候,两人脸上均带着凝重之色。

“路书记,您来了。”

孙建明迎上前,简短汇报:“路书记,现场已经控制,涉事人员全部被拘留,伤者也已送往医院!但是……还是死了三人!我们正在搜集证据,争取尽快查清事实真相。”

王爱东站在孙建明的旁边补充道:“受伤的人比较多,有七十多人,现在我们集合了香枫县的所有医疗力量,在已伤者进行初步处理。但有四个严重的,已经转送至市医院进一步治疗。目前,爱伤的工人情绪,基本稳定,但仍有部分工人聚集,需要妥善安抚。”

路北方目光扫了一眼整个工地,随后点点头,神色严峻道:“好!……建明,你的任务很重,不仅要迅速破案,还要深挖背后的原因,看是否存在利益纠葛、管理漏洞等问题。同时,要注意方式方法,避免激化矛盾,确保社会稳定。”

“好的,路书记,我一定全力以赴。”孙建明坚定回答。

说完这话,路北方转向王爱东,冷声道:“爱东,你不仅要负责医疗救治,还要做好工人的心理疏导和安抚工作,与此同时……你必须亲自协调,妥善安置死者家属,确保他们的情绪得到及时安抚,避免事态进一步升级。这些家庭失去了亲人,现在一定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我们要以最大的诚意和关怀,去面对他们,去理解他们的痛苦和愤怒。”

王爱东上前表示:“明白,路书记。我会立即组织相关部门,成立专项工作组,专门负责死者家属的接待与安抚工作,确保死者家属得到妥善安置,以防事态进一步升级。”

见王爱东回答得还算满意,路北方还到现场看了看。

而在现场,三具尸体已经用床单盖上。

就在一具尸体旁,一名老者颤抖的身躯,几乎要跪倒在地,他双手紧紧抓着那冰冷的床单,仿佛要透过布料抓住他逝去的儿子,那双手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指节间透出血丝。

他的声音沙哑而破碎,每一声呼唤,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撕扯出来的哀嚎:“儿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抛下老爹,就这样走了啊!你睁开眼看看我啊……啊,啊!我的老天爷啊,老天爷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啊!你怎么就丢下我不管了!”

泪水混杂着鼻涕,顺着他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瞬间被干燥的泥土吞噬。他的眼神空洞而又绝望,一遍遍地重复着:“儿啊,我错了!我错了!你在深圳进厂打螺丝好好的,少一点钱就少一点钱,我不该想让你学门技术,带到这项目部来!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傻,人家说让你上,你就上……”

周围的人群静默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抽泣声,打破这份压抑。

路北方站在不远处,目睹着这一切,他的心像被重锤击中,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心头。他紧抿着唇,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这恣意的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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