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不妨赵老爷突然说出这话。罗父一时有些怔忡。
不过,他经商的脑子很快就反应过来,赵家这是怕这些东西在罗家人手里,不安全。想着这些东西造册备案,虽不会少,不过要等到柔儿出嫁时赵家才送过来……
罗父轻咳一声,叹息道:“扬州毕竟是远!其他好说,这铺子宅子的,亲家也难以打理。总归是柔儿的东西,不若这样,约定三年。三年之后,若我们罗家要给彬儿续娶,何时续娶,这一干物件并铺子宅子地契送往扬州。也好宽亲家你们的心!左右到不了后来人的手里!”
赵老爷想想,也不争,点头同意。
随着罗闻彬、赵婉宜两枚印鉴相继在三份一样内容的和离书上按下红印,罗家大爷拿出自己的印鉴按下。
和离书摊在一旁晾干墨印。
赵老爷抱着柔儿叹息:“不要怪你外祖!这是我和你娘为你想出来的唯一法子!”说着,落下泪来。
语气中的拳拳怜爱之情,在场人无不唏嘘。
柔儿年纪尚小,自然不懂大家方才做了什么事。只听得赵老爷这一句饱含深意的话,又见他流了泪,小姑娘当下掌不住,“哇”一声大哭起来。
“莫、莫哭!莫哭啊!”
赵老爷哽咽着抱着柔儿劝慰安抚,一只手冲旁招了招。
见老父情绪失了控,一旁的赵肃扬忙上来接过柔儿。
赵老爷侧过身子,仰头平复心绪。
雷娇娇也上前,抱过柔儿,小心地替她擦泪,轻声安抚。
罗父见此,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女都是父母今生要还的债啊!忙命人去端盆绞来帕子给赵老爷净面。
罗家大爷坐在一旁,面露不忍,叹息着劝慰:“亲家老爷,娃娃年纪虽小不懂人事,但您和侄媳妇为她的一片心,她如何能不知?又怎么会怪你们!”
他看向罗父,沉吟道:“今日虽已和离,也约定了柔儿养在我们家。但到底是血脉亲缘不能断!二弟,每年你们也该送柔儿去扬州她外祖家,承欢膝下,让亲家老爷和亲家夫人能与外孙女儿团聚。”
罗父一怔,面露迟疑。“这……”
赵老爷听得这话,却是面色一喜,当下关切地看向罗父。
罗父还未开口,罗家老爷朝上首的位子一拱手,问道:“三叔公,您老觉得如何?”
罗家的三叔公方才从和离书议定怎么写、赔偿什么物件开始,他就坐在上首的位子,闭目养神,不曾开口。此时,罗家大爷问到了他这里,他才睁开了眼。
虽早就过了古稀之年,但三叔公一双老眼却并不昏花。他目光缓缓地从罗父、赵老爷身上滑过,最后落在被雷娇娇抱在怀里的柔儿身上。
只听他轻咳一声,沉声道:“小小娃儿没了娘,可不能再断了联系,没了母家外祖父、舅舅的倚仗。”
在赵老爷、赵肃扬、雷娇娇等人欢喜地注视下,三叔公看向罗父,开口道:“这样吧,一年四季,就着一季让小娃儿呆在扬州。”
赵老爷忙开口附和:“如此,就太好了!”欢喜之色跃上眉梢。
罗父此时赶鸭子上架,哪能开口回绝,只得应下。
罗家三爷茫茫然抬头,开口问道:“这,这约定可要写在和离书上?”
众人齐齐看向罗父。
罗父面露浅笑,点头道:“自然写上!”说着,眼神落在罗家三爷身上,眼里失了笑意。
先前的和离书上,约定内容和落款地方恰好空了两行。罗家三爷措了下词,把这条添上。
赵老爷拿过其中一份和离书,从头看到尾,这才往旁一递,示意儿子收好。
那厢,罗父也叫来人,把两份和离书,一份送到内院给罗闻彬,一份送到府衙备案。
和离,算是成了!
叶伤槐眼神淡淡地落在罗家大爷身上。想起前头罗家的下人评价罗家大爷,老实本分,却是不善经营。
怕是大家对罗家大爷的看法,都差不多是这样吧……
这世道,秉持中正,不抱私心,会为别人着想,只会被视为是“老实本分”,不被世人所夸赞吗?
也难怪这世间,妖魔横行,鬼怪不遁!
她目光又落在一旁坐着的罗家三爷身上。此时,他一脸关切地凑到罗父身旁,低声说着什么,半个屁股都离了椅面。
他,倒是个白读了那么些书!方才那句要不要写在和离上的问话,虽不知他目的为何,到底是心思不纯!
罗父正回答罗三爷的话,手上摆了摆,人就往另一侧退了过去。俨然对罗三爷方才的话,不甚满意。
罗三爷面上露出些遗憾的神情来,朝罗父笑了笑,人才坐回去。
罗父清清嗓子,正叫来小子,安排送三叔公回去的事情,就听外头隐隐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罗父登时一愣,面露不快,斥道:“又怎么了?阖府还有个安稳的时候吗?!”
唬得他身旁站着的管事忙快步出去看。
只几个瞬息,那管事又风一样地回了厅堂,脚步飞快地蹿到罗父身边,在他耳边低语。
“什、什么!”
罗父猛地站了起来。他的眼里满是震惊,旋即将目光看向罗家大爷,嘴上却问那管事:“可做得数?”
管事目光闪了闪,脸上是压不住的焦急,声音虽压低了,但大家都听得仔细。
“衙门来人正在前院,方才闹将起来就是要往里闯拿人,被门子们拦住了。”
罗父深吸一口气,似乎这样才让自己镇定下来。他严肃地看向罗家大爷,开口询问。
“大哥,你说老幺一早就出门去了?”
罗家大爷不明所以,点点头。
罗父气极反笑,喝道:“好!好!好得很!”
“怎么了,二哥,发生何事?”罗三爷敏锐地察觉不对,连忙问道。
罗父一掌拍在茶案上,目光从赵老爷脸上看过去。
后者不明所以,蹙眉回看。
“二弟,你为何事生气?”罗家大爷也跟着关切道。
罗父冷笑,收回目光,看向罗家大爷,硬声道:“还不是我们的好弟弟!我竟不知老幺还有此等能耐!他,他一早去了府衙击鼓鸣冤,告我罗家杀人藏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