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罚过了,再论赏。
其他人且不说,他们是朝廷官员,破案寻真凶本是他们肩负的职责,而且他们的赏可以通过记业绩来升官。
唯独嘉宁长公主,明明只是一个弱女子,却无辜卷入这朝堂纷争。
不仅众目睽睽之下暴露隐私,折损名声,还在这过程中被当成凶手多次质问。
这质问的人他们不敢怪罪,但长公主的功,在场除去皇太后和新出炉的恭谨伯,全都认为需要重重奖赏。
宣文帝欣然应许,让人拟旨曰:“嘉宁长公主虞蓉,品行高洁,才华横溢,依画破案觅真凶,解朕困境,建奇功,为彰其功,今特赐丹书铁券一份,黄金一千两,绫罗绸缎百匹,百年人参两支,贡胶血燕十盏。”
尽管已经知皇上对嘉宁长公主有偏护,但众人还是为这丰厚赏赐震惊。
并不是因黄金千两,也不是丝绸百匹,这些的确珍贵,但加起来也通通比不上这丹书铁券。
丹书铁券指帝王赐给立大功重臣的一种特权见证,又被叫做“丹书铁契”,几乎象征着臣子能得到的最高荣耀,民间又叫它“免死金牌”。
可以说,有了丹书铁契,即便遇上濮阳侯当时的情况,也不必全家诛杀,至少能留一条活路。
通常来说,普通赏赐皇帝口旨即可,这丹书铁券需要拟订圣旨。
可见有多珍贵。
皇太后气到炸裂:“皇上,这有违祖制,万万不可。”
宣文帝却言:“濮阳侯被冤,皇姐在寺庙待了十五年,先帝若是地下有知,怕是还不知怎么心疼?这丹书铁券也不过是朕愿给皇姐今后一个安稳生活而已。”
皇太后卡住,古人迷信,她忆起先帝宠溺嘉宁的那些事,丽妃年纪大了仍受宠可不是还因为这个女儿。
假如先帝知道……不,他不会知道的。
当年她不是放过这个死丫头一命吗?
连皇太后都噎住,下面朝臣也不好再说什么。
嘉宁长公主不过是一个女人,这丹书铁券在她手中,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且嘉宁长公主善良柔弱,美丽天真,很容易被人欺负,敌人还高高在上,有身份地位的先天优势,她的确需要一个丹书铁券来保护。
在皇太后的恨铁不成钢下,朝臣们默认。
“谢圣上隆恩。”
这是虞蓉跪最真心的一次,她最怕死,而丹书铁券相当于免死金牌,等同于多了一次生存机会。
宣文帝目光在她身上游了一圈,她美得胜过春日竞相绽放的百花,仙姿佚貌,袅袅娉娉,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皇姐免礼。”
早朝结束。
退朝后,皇太后拂袖而去,回到慈宁宫,迎接的是等候多时的安乐公主。
她敷衍地福了半个礼,迫不及待且饱含期待地问:“母后,那个女人是被贬成庶民,还是打入诏狱?”
听这话的皇太后终究没抑制住喉咙那口闷血,吐了出来,身形也是摇摇欲坠。
安乐公主吓得后退半步,叉腰指挥:“你们还愣着干嘛?母后体恙,还不快扶她坐下,去叫太医。”
“闭嘴。”
皇太后本在狂风暴怒中,又见安乐公主竟后退半步,喉咙中的血更加粘稠,她生平第一次对这个女儿拉下脸。
安乐公主不敢相信,泪喷涌而出:“母后?”
皇太后一时心软,抓住心腹姑姑的手坐了下来,歇了片刻,才说:“不能叫太医,去把库房里的护心丸拿出来。”
她手上的权利如今只剩恭谨伯这一脉和手上的禁卫军,现在生病,倒是更方便她那个狼崽子把这些东西给要过去,给她一个病养。
安乐公主得不到答案不甘心,再问:“那个女人呢?”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你在我这宫里说说也罢,在外面,记住,她毕竟是你的长姐,面子上要过得去。”
皇太后叹了口气,她家安乐才是真正的天真单纯,怎么能斗过那个心机婊!又回:“她没事。”
“怎么会?!杀人罪她都能躲过去?这还有没有天理!”安乐公主备受打击。
“不是她杀的人。”皇太后又把今日之事简单描述。
“天下第一画?那个女人?”安乐公主仿佛在听什么天方夜谭。
公主们小时候统一上课。
安乐公主不管是琴棋书画,亦或者刺绣女工,都强于嘉宁长公主。
偏偏先帝只宠后者,这也是她不甘的来源。
安乐公主喃喃自语:“她不会被掉包了吧?”
“说什么呢?全天下她那张脸你能找到第二个?”皇太后白了她一眼。
安乐公主苦恼:“那怎么办?自从汝阳郡王府寿宴回去后,卫寒松他不再理我,连姨娘房里也不去了,刚采买的几个美人也不理,里面甚至有一个花魁狐媚子!”
皇太后嗤笑:“最厉害的狐媚子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去寺庙是清心寡欲,她反倒是愈发厉害,有她在,他眼里不会有任何人。”
安乐公主崩溃:“那怎么办?母后,你赶紧派禁卫军把她杀了……”
皇太后强调:“这是京城。”
卧床之榻岂容他人酣睡,何况皇权,京城内但凡动“军”的,唯有当今皇帝一人,否则视为谋反。
哪怕皇太后曾经敢,现在也得不得不服老。
安乐公主泄气:“那怎么办?”
皇太后服下三粒护心丸后,胸口的闷意减轻不少,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道:“既然她自诩美貌,那我们便借这美貌来除掉她,让她勾上她惹不起的人。”
“皇弟?”安乐不确定问。
“他是亲弟!”皇太后横了她一眼。
安乐公主嘟哝:“可他又不站在我和母后一边,帮着皇后嘉宁两个贱女人欺负我们。”
皇太后语重心长:“他不过年纪轻,地位高,被那些女人蛊惑罢了,不管如何,他都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安乐公主又问:“那还有谁?韩冕?汝郡王?莫非是陆乘风,她的便宜儿子?”
“你少跟卫国公染些勾栏废料!”皇太后被追问烦了,只得透露,“开春便是你皇弟的万寿节,今年和往年不一样,是大年,会有北戎、璃南、南疆等这些附属国都要来我大燕朝拜祝寿,想必届时各国皇子大臣也很多。”
安乐公主撇嘴:“她都是四十岁老女人了,人家能看上他?”
“这看不看得上,不是他们说了算,你忘记你是如何嫁给卫国公?”皇太后看了她一眼回。
安乐公主好不羞恼,跺脚小女儿状:“母后!”
皇太后不慌不忙说:“这女人,哪怕是公主,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嘉乐不在这大燕,她便不再是长公主,她那一张祸水妖娆脸,在哪儿能活下去?届时哀家倒是想看看她如何施这狐媚术?”
安乐公主开心了:“未来怕不是过得和这下贱勾栏女子一般?也算是随她愿,谁让她寺庙清修过不得,非要重回风尘人世来再走一遭。”
皇太后喝了口茶:“所以这段时间,你最好消停一点,让她再舒适半年又如何?”
“儿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