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两人背对着披头散发的女人,夜深人静的胡同里站着一个这样的人,任是谁都会被吓得魂飞魄散,刘文汉最害怕的就是鬼,有时候被吓得都能把李钰推出去自己一溜烟的跑了。
刘文汉哆哆嗦嗦的在郝临安的背上嘀咕着:“快走!快走!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刘文汉念叨了半天也不见郝临安移动脚步,他大着胆子睁开了眼睛就看到郝临安望着那人站着的地方一动不动的看着,刘文汉心下想着:完了完了,中邪了!想罢就狠狠地揪着郝临安的耳朵让他快点跑。
郝临安的双手一松,刘文汉就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刘文汉忍着剧痛想“哎呦”但是哎呦不出来,他揉了揉屁股看着郝临安一步,一步,一步的朝那人走去,刘文汉也顾不得疼痛赶忙抓住郝临安的裤脚,结果还没等用力郝临安的裤角就从自己的手里滑落,刘文汉内心哀嚎:小祖宗啊,这不是我不带他回去啊,这种事儿我是真的没办法啊。
刘文汉刚要起身站起来的时候,就发现站着的女人此刻已经不见了,郝临安拼了命的朝她消失的方向追过去,刘文汉一看不好,赶忙也追了上去,这时候天空边上已经微微泛白,郝临安追到长街就没看到那人的身影,刘文汉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因剧烈的运动使得他的胸口更加的疼痛了起来,他的手搭在郝临安的肩膀上,弓着腰面露痛苦的神色问道:“你这发什么疯,累死老子了。”
郝临安四下寻找,长街上仅仅有刚搬出摊位的早餐店,几个日本兵大摇大摆的上前买东西,早餐店被老板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把东西交给了日本兵,日本兵拿完早点刚要走就被郝临安拦住了,他先是用英语说了一句:“给钱。”
为首的几个日本兵和老板都没有听懂,他们身后一个学生模样的日本兵怯生生的看着郝临安,用英语回应了他一句:“我们从来没给过钱。”
郝临安气愤的说道:“吃饭不给钱?你们在日本国内也这样么?”
学生日本兵把郝临安的话翻译成了日语说给了其他人听,其他人听后大怒举起枪就要打郝临安,郝临安退后了一步右手摸向了腰间手枪的位置,老板赶忙站出来挡在日本兵枪前举起双手掏出了一个证件喊道:“太君,太君!良民!良民!”
为首的日本兵从老板手里夺下证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就要举起枪托朝老板头上砸下去的时候,一个女人严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日本兵听后朝声音那边看去,结果就看到了伊田春藤,日本兵赶忙恭恭敬敬的站立在身边,低着头不语。
郝临安见着伊田春藤穿着灰色的西服,他见着跟伊田春夏相似的脸顿时一阵的恍惚,伊田春藤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们这些人,随后用日语问为首的日本兵:“怎么回事?”
日本兵上前一步低着头说道:“他们对大日本皇军不敬,我来教训他们。”
伊田春藤听后看了一眼郝临安,发现郝临安正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她回避了郝临安的目光随后问道老板:“怎么回事?”
老板哆哆嗦嗦的说道:“不知道,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就突然这样了。”
伊田春藤听后一笑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从地上捡起被日本兵摔在地上的良民证,不断的朝为首的那个日本说骂道:“我看倒是你对大日本皇军不敬,敢摔天皇给他们发的证件,我看你胆子到时不小。”
为首的日本兵的头更低了,麻木的任由伊田春藤的羞辱,她把证件交给了老板,随后一指那个躲在他们身后的学生日本兵问道:“你说,怎么回事。”
学生日本兵上前哆哆嗦嗦的回应道:“吃饭......没给钱......。”
伊田春藤白了一眼他们,随后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钱放在了老板的案台上,老板也没推辞,推着车就跑了。
伊田春藤回头对这些日本兵训斥道:“真是丢大日本帝国皇军的脸,滚!”
刘文汉在郝临安的身后捂着胸口小声说道:“这句“八嘎”是骂人的意思。”
郝临安回头有些后悔的看着刘文汉,刘文汉暗自抓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后悔,等两人转过头看伊田春藤的时候,发现日本兵已经逃走了,伊田春藤正在看着他们。
郝临安总觉得今天伊田春藤跟往日的不一样,她背着手走到郝临安的面前,结果就发现刘文汉面色苍白的站在郝临安的身后,伊田春藤问道:“你没事儿吧。”
刘文汉看伊田春藤跟自己说话,赶忙站直了身子说道:“没事儿啊,健康的很,还能一个打十个。”
伊田春藤“噗嗤”一笑,随后她面露难色的跟郝临安说道:“我今天来是专门找你的。”
刘文汉在他们旁边一听,无奈的摇了摇头捂着胸口说道:“得,我先回去了。”郝临安还想送他回去,刘文汉边走边摇着手说道:“拜拜了你。”
等两人看不到刘文汉的背影的时候,刘文汉痛苦的依靠在墙上,刘文汉掀开衣服看着胸口一片青紫他嘟囔着:“果然啊,人在脆弱的时候就会想起最亲近的人,我怎么就突然想你了呢。”说罢脑海里浮现出一片绿油油的麦田,四人在茶果村一边的割麦子,一边看李钰坐在躺椅上悠闲的晒着太阳。
刘文汉警惕的伸出头朝郝临安的方向看去,结果发现郝临安和伊田春藤依旧站在那里不知在说什么。
这边,郝临安疑惑地看着伊田春藤,伊田春藤背着手站在日出的阳光下她犹豫的说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郝临安警惕的问道:“什么事儿?”
伊田春藤说道:“你能不能去看看我姐姐。”
郝临安内心一惊,赶忙问道:“她怎么了?”
伊田春藤痛苦的深吸了一口气,懊悔的说道:“我做错了一件事,现在我的姐姐十分不好,你能不能去看看她,她最喜欢你了,我相信只要有你在,她会好的。”
郝临安不明所以的想问了明白,但是现在他更加担心伊田春藤口中说的十分不好是什么意思,答应了下来之后,伊田春藤和郝临安上了车,一路开向了军营。
刘文汉见郝临安离开的方向赶忙就要追上去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拽住了他,他回头看去只间昨晚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日光倾城,整个城市都被太阳笼罩在光明之下,刘文汉这才看到那人的样子,但此刻却已然无法看清她原本的模样,那张脸就好似被恶魔啃噬过一般,溃烂了一大片,令人触目惊心。不仅如此,就连她那双手也未能幸免,伤痕累累,仿佛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酷刑折磨。
刘文汉刚要大叫就听到她嘶哑的嗓子说道:“文汉,是我,我是夏小满。”
这边,郝临安坐在伊田春藤的车到了军营,两人走向二楼,去了之前伊田春夏接待他们的房间,伊田春藤在一个门前按了几下,郝临安这才发现办公桌的旁边也有一个房间,两人走了进去了,伊田春藤招呼里面的护工出去,郝临安走向前发现一个女人穿着白色丝绸睡衣蜷缩在床上,郝临安疑惑地看着伊田春藤,伊田春藤点了点头说道:“我姐姐。”
郝临安轻轻的手上前 ,伸出手把伊田春夏的头发别再耳后,他印象里的伊田春夏一直都是端庄得体,他从来都没有见到颓废如此的她,伊田春夏感觉到身边有人,于是睁开眼睛想看看那人是谁,结果映入眼帘的就是郝临安,她心下一惊随后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伊田春藤见伊田春夏有了反应,她推出了房间,刚把门关上的之际,有一个士兵前来汇报:“您父亲的遗体我们已经安放在地下室,大小姐这块什么时候起身,到时候棺材会跟着一起回国。”
伊田春藤眨了眨眼努力的让眼泪不流出来,她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算了吧,就留在这吧,不过我姐姐一定要回国,这里太危险了,你去看看最近的一个回国船是什么时间。”士兵领到了命令点了头就出去了,伊田春藤回头看了一眼屋子,换上了之前冷厉的表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脱下衣服换上军装,又是部队总务室最高长官。
郝临安的怀里躺着熟睡的伊田春夏,他看着伊田春夏精致的眉眼,哭过的她让人更加的让人怜爱,他就这样一直抱着伊田春夏从白天到黑夜,此时他突然觉得这个场景 有些熟悉,熟悉到他仿佛置身于一片雪挤满庭院的院落,前面的那堆篝火散发着烤熟地瓜的香气,他低下头看着伊田春夏沉睡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吻在了她的脸颊。
伊田春夏动了动眼眸,她缓缓地睁开双眼,郝临安关切道:“醒了。”
伊田春夏见自己正躺在郝临安的怀里,顿时羞红了脸,她起身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恢复之前见到郝临安时候落落大方的样子,她起身下床从挎包里取出了一张纸说道:“之前答应帮你打听夏小满的下落,这个就是。”
郝临安接过纸张展开看上面写的:“病人暴动,十死一逃走。”
伊田春夏说道:“逃走的这个就是夏小满,但是她现在去哪里了,我们也不知道。”随后她喃喃自语道:“恐怕以后我也不会知道了。”
郝临安把纸条折叠好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他上前走到伊田春夏的面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可以告诉我么?”
伊田春夏看着郝临安那张她日思夜想的脸,她终于忍不住环抱住他的腰,头埋在郝临安的胸口,呜咽抽泣,郝临安的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过了好一阵伊田春夏才终于开口道:“夏小满逃走了,他们顺成摸瓜找到了我这里,父亲为了保护我不得不跟他们周旋,可我们伊田家族的势力太过弱小,我妹妹也不帮忙,结果我父亲被他们抓走了,他们恐吓我父亲说我也被抓了进去,他不得不认罪说他参与了这一切,包括货运的事情,后来我父亲因心脏病突发就死在了监狱里。”
伊田春夏说完顿时泪流满面,郝临安把她抱在怀里说道:“是我对不起你,怪我。”
伊田春夏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过了好一会儿郝临安把她抱在了床上,喂了一点稀粥,伊田春夏喝了几口就没在喝,郝临安看着剩下的这一碗白米粥,一股脑的自己喝了进去,他看着外面夜幕降临不禁叹了口气:又过了一天。
就在看到伊田春夏熟睡了之后,他伸手把台灯关掉,给伊田春夏盖好了被子就要离开,刚起身手就被拽住,他回头听到伊田春夏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夜已深,微凉,郝临安做了很长的一个梦,还是在茶果村的那个一湾溪水泉,冰凉的溪水浸泡在周身,仿佛一双稚嫩的小手在抚摸着自己的身体,瀑布从青黑石板的缝隙里流下倾泻在他的头上,森林深处的一声鹿鸣把他从深水潭中唤醒了过来,他望着四周并没有发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乌云蔽日,忽然雷鸣大作,溪水突然被抽到了天空中,在朝地面上砸下来,眼瞅着就要打到了郝临安的身上,一只手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没看清人影,但是对那个声音无比的熟悉:来,我带你回家。
郝临安睁开眼睛看到窗外已经大亮,伊田春夏熟睡在自己的身边,他小心翼翼的起身穿好了衣服,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的伊田春夏叫住了他:“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是么。”
郝临安回过头看到伊田春夏坐在床上,一只手撑着身子,一只手拽紧被子捂住胸口,一缕碎发垂落在她的白皙的肩膀上,郝临安深深的看了一眼伊田春夏,转过身子背对着他轻轻说了一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