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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再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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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多冉被王诗颂在屋子里教导着学女工,王诗颂笑她活生生的把一对鸳鸯画成了大鹅的模样,李多冉委屈的不想在画了,王诗颂前额的一缕秀发垂了下来她把头发挽了上去说道:“怎么就画这一点就不画了,一点耐心都没有,快画吧,照着娘给你找的图鉴描就行。”
李多冉无奈的又拿起画笔描图样,没画一会儿李多冉眨着眼睛看着王诗颂,王诗颂好奇的问道:“你看我做什么,看图鉴呀。”
李多冉说道:“娘,咱们回来这些天了,为什么不让我去见大哥,而且,大哥不在的时候,咱们王新乐叔叔给咱们邮寄的东西,为什么大伯要瞒着大哥呢。”
王诗颂回想着之前李钰在茶果村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商行的伙计搬来了一个大箱子,需要四个人合力才能抬进来,全家人都好奇的围在箱子四周仔细的打量一番,李盛灼拿着一张纸说道:“这个是从滦县托人捎过来的,说是给咱家玉儿的,他能在滦县结交什么人啊。”
王诗颂和李多冉对视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李盛灼打开了信件大怒:“想得美!!!”
众人皆是吓了一大跳,只见李盛灼怒不可遏,也不避讳的走到了王诗颂面前问道:“你们都在滦县那个警察家做了什么,谈什么干儿子的!”
王诗颂被吓坏了,李盛炆赶忙把妻子护在身后,周兰和张修春拦着说道:“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啊,发这么大火干什么。”随后周兰又小声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弟妹当时的精神状态,她能了解什么呢,我看估计是玉儿答应了他们家什么吧。”
李盛灼突然想到当时王诗颂的精神状态并不清晰,于是把躲在王诗颂身后的李多冉拉了出来问道:“你那个大哥当时跟警察说什么了?”
李多冉也被吓得不能言语,张修春看着眼前的大儿子越来越不像话于是赶忙说道:“你是不是要把多圪抱出来也来问问?什么事儿大不了的,把信拿来我看看。”周兰去把信捡了起来递给了张修春,李庆汀凑上去两人一看,竟是王新乐粗鄙不堪的内容,大致写的是:当年答应了若是李多冉嫁不到他们家,那李钰就要给他们家做儿子,两家相好定会处成长久。
两人看完了信对视了一眼,李庆汀说道:“当年也没有问清楚,就只知道玉儿说了冉儿的亲事,没想到他自己还有这么一门‘亲事’呢。”
张修春说道:“就是一粗人说得粗话,也值得你这样生气。”说着又自夸道:“咱们玉儿长的那跟观音菩萨旁边的童子一样,当年刚满月的时候谁家看了谁家不想抱回去养着,要不是咱们家大业大有根基能把玉儿养好,还说不定真能给他送到那富贵人家养着呢。”
李盛灼怒气达到了顶峰,突然说道:“我就是吃糠咽菜也不允许他去给别人家当儿子,管别的男人叫爹,要叫还不如叫我!”说罢转身就朝大门走去,张修春在后面喊道:“你要上哪去。”
李盛灼愤怒的说道:“我去找他算账。”张修春听完赶忙让周兰去拦着点,别到时候叔侄俩又吵起来把茶果村弄的鸡飞狗跳,等周兰走后,张修春环顾了一周发现都是自己家人于是说道:“这时候让人喊他爹了,当年玉儿刚满月的时候让他抱回去养,你们还记得他当时一百个不情愿的样。”说完她朝大门翻了个白眼。
王诗颂刚才被李盛灼吓得已经缓了过来,听到张修春说完,也跟着几人一起乐了,随后李盛炆问道:“爹,娘,这一箱子东西怎么办。”
张修春看着这么大的一个箱子说道:“算了,就放在玉儿的屋子里吧,等你大哥回来了看看怎么找台车给他送到茶果村。”后来,这箱子东西一夜之间就从李钰的房间消失了,李钰没有见到,全家人也没有见到,而且李盛灼晚上回来的时候郑重其事的警告众人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李钰,就当从来也没发生过。
在南方的战场上,籍贯滦县的战士手里拿着家乡的特产脑海里闪过一丝的疑惑,但随即陷入了深深的思乡之情里。
李多冉和王诗颂正在屋子里说这话,就听到大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两人同时惊恐的看着门外就看到李钰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外,李多冉看到是大哥,高兴的上前说道:“大哥,我好想你啊,我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李钰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的妹妹,高兴的摸了摸她的头,朝王诗颂行了礼,王诗颂疑惑地说道:“怎么跑着一头的汗,快进来,有什么事儿么。”
李钰笑盈盈的朝两人说道:“你们看这是谁。”说着就朝门的另一侧拽出一个人来,那个人一踉跄差点扑倒在李钰的怀里,李多冉看清了那人的样貌,害羞的后退了两步朝王诗颂身后跑去,王诗颂站起来仔细打量着来的人,突然说道:“你....你.....你不是那个被玉儿脱光的小伙子嘛。”
刘文汉内心一阵波涛汹涌,他朝李钰狠狠地挖了一眼,随后朝王诗颂行了礼说道:“婶婶好。我叫刘文汉。”

王诗颂赶忙让他到厅上喝茶,李多冉还是害羞的躲在王诗颂的身后,王诗颂几次把她拉出来让她跟刘文汉打招呼都被她阻拦住了,刘文汉笑道:“冉冉妹妹,你好啊,好久不见。”
众人都没看到李多冉的脸像是一个红透的苹果,只听到她在王诗颂的身后结结巴巴的说道:“嗯,好......好久......不见。”
而此时的李钰坐在边上,看着三人的景象却很羡慕李多冉,起码她对于刘文汉的喜欢是大家能看得到的,也是刘文汉知道的,也是大家所祝福的。
刘文汉大致跟王诗颂说了之后的事情,略去了他和李盛灼的真实身份,说道李多圩丢失的事情几人又是不住的叹气,他在这里待了一个时辰,看天色已晚就要告辞离开,等到起身的时候李多冉终于从王诗颂的身后钻了出来说道:“你要走么。”
刘文汉弯着腰眼睛跟她平视道:“是呀,小妹妹,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李多冉焦急的说道:“太晚了...就应该留下来啊,你.....你留下来吧,跟我大哥睡。”说完脸色又红润了起来,李钰听后一惊:没想到为了自己的幸福连大哥都能出卖了。
刘文汉听后笑呵呵的蹲了下来小声到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大哥睡觉打呼噜,放屁,磨牙,脚臭,我才不跟他睡呢,等明天吧,我来看你好么。”
李钰听后朝刘文汉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脚,刘文汉吃痛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随后李多冉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就跑到刚才王诗颂教她描图鉴的地方把刚才描完的鸳鸯戏水递给了他说道:“第一次来没准备什么,这个是我刚才画的,给你吧。”
刘文汉拿在手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里一笑,说道:“好的,那我也送你一样东西吧。”说着就把之前给李钰擦泪的手绢掏了出来递给了李多冉说道:“这个是我一直用的,我娘给我的,现在送给你,不过你得洗洗在用,刚才擦不干净的东西了。”
李钰看着李多冉爱不释手的表情,真的是瞧得生气,也不知道这个刘文汉有什么好,自己的妹妹长得如花似玉的怎么就能看上他,看刘文汉的表现并不像是喜欢她的,顶多把她当做是自己的妹妹,真是一段孽缘啊。
李钰揪着刘文汉出了屋子,刘文汉走在了前面李钰朝他的屁股上狠狠的又踹了一脚,刘文汉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额指着李钰的鼻子骂道:“今天第二次了,你再踢我我真对你不客气了。”
李钰瞅了一眼刘文汉,冷笑道:“怎么不客气?干死我?来来来,快弄死我。”
刘文汉敲了一眼李钰说道:“无赖。”
李钰回应道:“彼此。”
两人走到长街上,李钰没有心思逛这里最繁华的街道,他知道前面就是梧桐树,在这条街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被野田绑架,跟郝临安重逢,让赵来虎着急,与鸠山漫步,和李盛灼数落叶,一切一切的事情都由这条长街路过梧桐树走向了县门。
刘文汉看着李钰已经带他出了县门忙问道:“你这是带我去哪。”
李钰看着前方黄土大道被热浪侵略到除了他们就没有一个人,他说道:“我想去青榆。”
刘文汉好奇的问道:“你去青榆做什么,而且咱们没有车,只靠着咱们走过去,那估计是要走到晚上了。”
李钰蹲在地上手里握着干枯的树枝在地上不停的写着‘安’字,刘文汉看他这样,于是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下。”李钰回头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消失在了县门里面,等了许久,一阵马鸣声响起,一片巨大的阴影把李钰整个人都完整的包裹起来,他疑惑地抬起头,目光穿越层层黑暗,最终落在了前方那个身影之上。只见刘文汉身骑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他的身后光芒万丈,他微微俯身,伸出一只手说道:“来,上来,我带你走。”
李钰紧紧地搂住刘文汉的腰间,刘文汉笑道:“怎么,不会骑马?”
李钰把头埋到刘文汉的脖子里,害怕的说道:“骑过,但是没骑那么快。”
刘文汉笑道:“你呀,爱哭,胆小,你抬起头看看,无非就是你平日骑马快一些,你放心,这匹马是你们家的,它不摔你们家的人,要摔也只能摔我。”
李钰微微的抬起头,随着马快速的奔跑,周围的景色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般向后飞速展开。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带起发丝飞舞,仿佛在与速度一同狂欢。眼前的道路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片朦胧的绿色和蓝色交织在一起。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宛如神秘的巨人矗立在天边。云朵像是被风吹散的,飘浮在头顶上方,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刚才说的话一语成谶,就在他们到达青榆市的时候,李钰由于受到了长时间的颠簸终于没坐稳就从马背上掉下来,刘文汉见状赶紧去抓住他,结果自己也被带了下去,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刘文汉做肉垫让李钰结结实实的摔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即他痛苦的在地上呻吟,李钰赶忙起身去看刘文汉的伤势,想把他扶起来的时候就听到刘文汉大吼一声:“别动。”

刘文汉在地上缓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地站了起来朝李钰苦笑道:“胳膊断了。”
李钰吓得就要哭,结果刘文汉又大吼一声:“别哭!老子没事儿。”随后挺直了腰板晃了晃说道:“你瞅,是不是没事儿。”
李钰赶忙让他别动说道:“去找我姑父吧,只要找到他就好了,我扶你上马吧。”
刘文汉苦笑道:“我这样怎么上马,你上去吧,我牵着马带你走。”李钰刚要拒绝就被刘文汉打断了说道:“你再磨叽我这条胳膊就废掉了。”于是等李钰上了马,刘文汉把缰绳咬在了嘴里,左手扶着断掉的右手朝郝家公馆走去。
城市里出现一匹高大的骏马也算是前所未闻,很快警察署的人就把两人团团围住了,不管李钰怎么解释他们就是不听,刘文汉的手臂疼的眼泪都要流出来,李钰心疼的求他们找财政局局长陈巳扬或者市长陈崇礼,哪怕是给陈家公馆报个信。
两人被关在巡捕房里,李钰找来了一块木板,又把衣服撕成了一条又一条把刘文汉的手臂固定住,等做好了一切,李钰看着发霉的牢房,越来越想郝临安突然抽泣的说道:“我害怕”。
刘文汉看着眼前这样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此时被关在这里,心下不忍的说道:“来,过来,我抱抱你。”李钰缓缓的挪到刘文汉的身边,刘文汉左手搂住李钰两人就坐在那里看着墙上的风扇不停的转动。
几名警察回到了局里,其中有个说道:“唉,现在这世道啥时候都有啊。”有人附和道:“处理什么事儿了?”那个警察说道:“两个少年,骑着马在咱们这横冲直撞的,被抓的时候还说自己是陈市长的亲戚,又说是陈公子的侄子,还让咱们去市长家报信。你们说说,陈市长家的亲戚,在咱们这骑马,这说出去谁能信啊。”
正在看报纸的孙世涛放下了报纸,从远处幽幽的说道:“你说谁?陈公子的侄子?他叫什么?”
那个小警察看到是孙世涛在问他,于是恭敬地敬了一个礼说道:“报告队长,好像是什么钰的,一个男生叫钰。”
孙世涛立马站了起来大声的问道:“他是不是姓李?!”周围的人片刻安静了下来,都齐刷刷的看着两人,那个小警察被孙世涛的气场一吓,结结巴巴的说道:“好像是李还是刘的。”
孙世涛忽的一下子冲了出去,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沉默了许久有人说道:“不会真把陈局长的侄子抓了吧。”
在众人的沉默中,有一个人突然说道:“是不是李钰啊,阳谷县李家李庆汀的长孙,跟咱们李市长是亲家,他的姑姑嫁给了的是陈公子。”
几个参与抓捕的警察立马瘫坐在椅子上,脸上都是绝望的表情,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你们还坐着干嘛,赶紧去看看啊。”随后一阵兵荒马乱的消失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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