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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我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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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小院的,正是云缺。
云缺的出现,如神兵天降,不仅牧青瑶大为意外,宏河也没想到。
这里,是他精心准备的伏杀之地。
而牧青瑶离开学宫后,除了王府护卫同行之外,再无外人跟随。
宏河等待这个机会已经有多日,今天他有绝对把握将灵芸郡主灭杀于此,至于自己能否逃走,他从未想过。
正如宏河所言,他冒险潜入天祈城,就是来一换一的。
以自己的命,换灵芸郡主的命!
然而云缺的出现,打乱了宏河的全盘计划,这盘与皇帝对弈的棋盘上,出现了一个不走正常路线的可恶棋子。
宏河认出云缺后,很快冷静下来,冷笑道:
“过河之卒,不该回头,你只是棋盘上的一枚小卒而已,即便回头,也于事无补,凭你一人,改变不了棋局。”
“不用改变,我能回头就已经赢了。”
云缺站在牧青瑶身边,将毒牙刀插在木桌上,道:“卒子嘛,一步走一格,慢得要死,但卒子这种棋子有个特点,只要离着近了,无论是车马炮还是老帅,都会被一口吞掉!”
宏河一时无语,冷冷的盯着云缺。
牧青瑶本已经绝望的心,在看到云缺后立刻燃起希望,惊喜道:
“你不是回学宫了吗,怎么追了来?”
学宫门外分别之际,云缺在目送马车远去,同时牧青瑶在车厢里也在回望着云缺的身影。
牧青瑶看到云缺转身走向学宫大门的背影。
今天这次危机,牧青瑶想到过云缺,但想的都是自己身死之后,云缺会不会伤心难过,以后还会不会记得她这位小郡主。
牧青瑶怎么也没想到,本该返回学宫的云缺,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眼前。
云缺笑了笑,道:
“掐指一算,郡主有难,我最近在学神道,看来进步神速。”
牧青瑶闻言自然不信,但她想不出云缺能到来的缘由。
其实云缺追过来,并非临时起意,而是从鸿雁城红莲教的异动,察觉到了危险。
红莲教敢在鸿雁城大肆招兵买马,这种情况十分诡异,毕竟最近一月来刑部满晋国的追杀红莲教余孽,而且天祈城就在附近,红莲教一旦泄露消息,将迎来灭顶之灾。
云缺对这种情况也难以理解。
但云缺很聪明,做了一次换位思考。
如果自己是鸿雁城那红莲教堂口的堂主,如此大肆招收教徒,目的肯定只有一个。
那就是近期要有大动作!
这里的大动作,可以是对抗刑部追兵,可以是制造杀戮给晋国找麻烦,也可以是占山为王举起反旗,还可以是劫杀灵芸郡主!
红莲教堂口的蠢蠢欲动,让云缺察觉到危机将至。
如果红莲教近期要有所动作,那么这份动作未必只有一个,更有可能是一连串的动作。
由此推断下去,红莲教很可能派遣高手来皇城杀掉灵芸郡主!
其实这一切仅仅是云缺的推测,没有丝毫根据,但越想,云缺越觉得心神不宁,于是没回学宫,追着马车到了这里。
此时的云缺,表面神色淡然,眼眸里却已经填满了杀意!
如果自己一时大意,没想那么多直接回学宫,那么明天见到的,只能是牧青瑶的尸体!
眼前的这个火烛使者,云缺必要杀之。
宏河恢复了常态,颔首道:
“你来了也好,郡主在黄泉路上有个伴,至少不会觉得孤单。”
“我觉得黄泉这条路,还是你自己走为好,郡主欠我一笔好处没还呢,我是她的债主,谁想杀她,我就宰了谁。”云缺冷笑道。
“若是旁人如此说话,我会认为是在逞口舌之利,拖延时间罢了。”宏河目光清冷的盯着云缺道:“但你不一样,能从教主手中逃脱,你很不一般,老夫会用出六品筑基境的全力,不再有任何保留。”
说话间,宏河手里的冰晶飞剑瞬间还原成正常大小,长剑上寒气弥漫。
同时宏河一拍额头,周身寒风大作,竟凝炼成一幅冰晶重甲。
这还没完,宏河扔出三个手指大的狼形玩偶,落地后立刻变化成接近一人高的三头巨狼,狼皮上存在着缝合痕迹,狼眼无光,但凶气沉沉,明显是死物傀儡。
宏河张口喷出一道精血,落在三头巨狼身上,再看那巨狼竟相继摇头摆尾,张开大嘴现出锋利獠牙。
飞剑术!护甲术!傀儡术!
尚未出手,宏河便拿出了所有能力,可见他对这一战无比谨慎。
六品道门筑基境的高手,面对一名七品武夫,能做到竭尽全力的程度,只能说明宏河对云缺极为忌惮。
而这份忌惮的来源,是云缺曾经面对过红莲教主,却至今没死!
宏河的三种手段,几乎在瞬间完成,云缺则提着刀,站在原地没动,只示意牧青瑶退开。
等牧青瑶退到墙角,云缺终于晃了晃肩膀,看似要出手。
宏河正要全力以赴攻向强敌之际,只见云缺朝他比量个停止的手势。
“等等!既然是生死搏杀,我得准备一下。”
云缺说完,宏河果然没再出手,谨慎的防备着。
云缺清了清嗓子,忽然大吼道:
“救命啊!有刺客!灵芸郡主要死啦!!!”
这一嗓子吼得底气十足,在静夜里如同一道炸雷般出现,正常情况下,方圆里许都能听得到。
牧青瑶在墙角哭笑不得,她就知道云缺向来不按套路出牌。
宏河愣怔了片刻。
宏河实在没想到,被他一位六品高手视为强敌的家伙,居然不动手,先喊救命。
不要脸面了?
很快宏河冷冷一笑,道:
“不必白费心机,这里已经布下隔音法阵,你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
宏河本以为云缺会就此闭嘴,结果人家喊得越来越起劲。
“救命!救命啊!!有人要刺杀郡主!!有没有人管啊!!司天监的人都死了吗!!吕青你是不是瞎了!!”
云缺喊归喊,始终面向不远处司天监的高塔,一边喊一边手舞足蹈。
如果观星台上有人的话,也许能看到这边的情况,毕竟不算太远,而且吕青的修为很高,只要发现点端倪肯定会出手。
然而云缺喊了半晌,半个援军都没喊来。
“狗屁的司天监,连个看星星的人都没有……”
云缺暗自咒骂了一句,不再大喊。
喊不来援兵,没办法,只能自己动手。
云缺忽然一指宏河身后,惊声道:
“红莲教主!”
宏河闻言果然一回头。
结果身后什么都没有。
趁这个机会,云缺脚下爆发出气旋,合身而上。
拼命的时候,他可不会顾及什么脸面,兵不厌诈,无所不用其极。
毒牙刀在月光下泛着幽蓝之光,如同一条毒蛇般斩在宏河的冰甲上。
咔嚓!!
一片冰屑飞溅!
这一刀,云缺以七品武者的全力,仅仅斩进了冰甲一寸深而已,距离宏河的本体还差很多。
斩中冰甲的同时,宏河的那把冰晶长剑也到了,直奔云缺的咽喉。
云缺抽刀抵挡。
刀剑相击,发出一阵炸雷般的响动。
云缺被震开了十几步。
宏河瞥了眼冰甲上的刀痕,冷声道:
“没用的,七品武夫破不开我这身寒冰甲!小子,受死!”
宏河掐动法诀。
冰晶飞剑再次猛攻而至,同时那三头傀儡巨狼也相继扑杀而来。
云缺呵了一声,周身气血暴起,再次杀进战团。
乍一交手,云缺心头暗惊。
傀儡巨狼的杀伤力,极其恐怖,每一头都有相当于七品武者的战力,等同三头七阶妖兽,十分难缠。
这种傀儡不知用什么材料打造,一刀下去,只能砍出个豁口,对起战力毫无影响。
三头巨狼分为三个方向将云缺团团围住,进退有据,灵敏得如同活物。
学宫就有傀儡殿,而且炼尸一道也与傀儡有着类似的地方,云缺虽然了解,却没遇到过真正的傀儡强敌,今天初次交手,觉得好生难缠。
道门修士肉身虚弱,可若有傀儡协助,便可弥补短板。
这种傀儡术,完全是克制武夫的东西!
更难缠的,是那把冰晶飞剑,如同跗骨之蛆,追着云缺猛攻不断。
既要面对三头傀儡,又要对付飞剑,云缺一时间只能勉强抵挡,险象环生。
宏河站在屋檐之下,面带冷笑。
他料定云缺肯定有特殊之处,否则不可能从教主手中逃生,但他绝不认为云缺能逃出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
这间院子并不大,方圆不过十余丈,对高等阶的傀儡来说有着绝对的好处。
傀儡可以看做妖兽,空间范围越小,猎物就会越快被击杀。
宏河一边控制傀儡,一边加快了飞剑的进攻速度。
此战必须速战速决。
毕竟这里是皇城之内,司天监附近,夜长梦多。
宏河这边攻势变猛,云缺也动用出全力,刀势变得越来越快。
一刀震开飞剑。
云缺一弯腰躲开扑杀而过的一头傀儡巨狼,同时一脚踢开了左侧的巨狼,结果被右侧的第三头巨狼扑倒在地。
见云缺被巨狼扑倒,墙角的牧青瑶随之大惊。
不过下一刻,巨狼的身上突然炸起一片刀光,两只狼爪被齐齐切断!
云缺一跃而起,哈哈一笑。
“狼爪炼制得不怎么样嘛,没了爪子,你的这些小狼崽子还能有什么用呢!”
被巨狼扑倒,不过是云缺做出的假象而已,他在寻找傀儡的破绽。
傀儡的身躯几乎砍不动,那么只能试试狼爪。
果不其然,
由于狼爪相对纤细,再好的材料,也很难做到坚固,尤其在云缺手里这把极品法器毒牙刀之下,终于现出了破绽。
宏河不以为意,直接舍弃那头断爪的傀儡巨狼,控制另外两头继续猛攻,并且只用獠牙,很少再伸出爪子。
别看少了一头傀儡,另外两头巨狼变得更加敏捷。
傀儡术是宏河拿手的本事之一,他最多能控制三头傀儡,如果换成两头,则更加得心应手。
云缺的处境并没有因为摧毁一头傀儡而改变,始终被压制在下风。
不过云缺越战越勇,
到后来直接以本体硬撼傀儡巨狼,将毒牙刀完全用来防御飞剑。
恶斗变得愈发血腥。
云缺犹如一头凶兽般,与两头傀儡巨狼拳脚相对,打得砰砰作响,拳拳到肉。
武夫的恶战,向来如此。
时而傀儡巨狼被踢飞出去,时而云缺被巨狼撞得翻滚而出。
宏河始终在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很快,他目光一亮。
云缺被一头巨狼顶得腾空飞起,直奔宏河这边落了下来。
好机会!
宏河运转全力,冰晶长剑上暴起刺眼的寒光。
对手一旦腾空失去落脚地,就变成了任人宰割,尤其是武夫,只能成为活靶子。
宏河有信心在对手落地之前,将其彻底击杀。
他的飞剑可以瞬息百斩,云缺在半空防得住一剑,绝对防不住一百剑!
不等宏河斩出致命一击,云缺提前出手了。
只见云缺在半空中大喝了一声,毒牙刀直接脱手而出,好似一条黑蟒般砸在冰晶飞剑上。
冰晶长剑直接被砸得落地,扎进土里。
这一招脱手刀,云缺酝酿了良久。
就等着宏河即将施展绝杀的关头,将其飞剑震开,从而获得一次难得的近身良机。
宏河并不知道,云缺还有第二把刀!
云缺在下坠的途中,浑身煞气暴起,双眼转为血瞳,右手的手心,浮现出妖刀的刀柄。
“妖之力……斩六品!”
嗡!!
当云缺落地的同时,手中的刀柄已然从宏河的头顶一直切至膝盖。
云缺有着绝对信心破开对方的寒冰甲。
妖刀的恐怖,绝非极品法器毒牙刀可比,云缺认为这一刀足以将宏河斩成两半。
然而落地之后,云缺的目光变得呆滞起来。
宏河毫发无损,只是惊得连连后退,与云缺拉开距离。
云缺没看宏河,直勾勾盯着手里的刀柄。
没错,只是个刀柄。
空荡荡的刀柄!
“我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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